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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國九十五年九月七日星期四,早上5:00到頂樓觀察我的街貓們一早活動的序幕開始了。

5:30襪襪在養雞場隔壁的草叢中出現了,白麥可在靠近馬路的菜園閒逛,小幸運和小一、小二、小四正活潑的觀察成貓的各種動作,為將來長大該擁有的技能正努力學習著。

三枚仔貓在秘密基地裡跳躍、翻滾、追逐著,小幸運則在一旁教導一旁警戒中。

5:40,襪襪和白麥可碰頭了。咦?不對勁!為何白麥可一直用身體托著襪襪,而襪襪也走的歪歪扭扭,趕緊喊了聲〝襪襪,我馬上下來!〞。

此時菜園子只有一人在澆菜,可是昨晚下過大雨,為何還那麼早就來澆菜?一腦子疑問納悶著,換好衣服後便匆忙的提著飼料衝下去。

快到達菜園時突然啪一聲,鞋子夾腳的地方斷了,眼皮也一直跳。

〝襪襪〞、〝襪襪〞,我喊了數十聲他都沒出現。通常只要喊兩聲他就會〝襪襪〞的回叫著,因為他學會的第一句話就是〝襪襪〞,菜園的歐巴桑都聽過我倆的對話。

可是這次他失約了,沒有回答我,心裡、鼻頭一酸,在菜園裡我就號啕大哭起來,把陸續來菜園摘菜來賣的菜農都嚇了一跳。

小幸運、白麥可、小一、小二、小四居然都躲起來,明明剛剛那麼快樂,在頂樓看到闔家愉快的早晨生活影像還鮮明的留在腦海中!

短短半小時,怎如地獄般的肅瑟?

寒顫爬滿全身,不安中,餵了另外兩處街貓,回頭再找還是不見蹤跡。

襪襪在民國九十四年九月四日 由大花狸子生下, 十月二十九日換巢中數了一下,總共有二橘子、三白底黃背、二虎班、一小醜和襪襪共九隻。

同年 十一月二十一日 卻只剩下襪襪、小橘子,而小橘子後來也失蹤了。

如今,這胎小朋友只剩下啾啾在家裡,不過因為結紮的關係,所以大花狸子跟麥可的DNA到此結束,這支血脈從此斷絕。半個小時,讓一隻街貓的遺傳全滅了,街貓念茲在茲的拼命想把自己存在地球上的證明就此煙消雲散。

而更諷刺的是,我才剛回網友說我會小心翼翼的保護他們,不讓他們受無妄之災,話還熱著,老天就賞我一個大耳光。

先是〝方xx〞,就消失了小三、小五;再來一個〝毒老鼠〞,又奪走襪襪,一個會說話的好樣貓。

如果這是上蒼給我的另一波磨練,我可不可以拒絕?

年輕時候,在男人群中,爭取一切可以賺錢的機會,學會保護自己和孩子們,絕不讓任何人有機會傷害我的一家人。

但是,貓咪他鬥不過人類,是永遠的弱勢物種,以前不管面對如何惡劣的房東、老闆、親人,我絕不哭泣和低頭,更不在孩子面前訴苦,時時告誡他們,窮時不可有窮酸樣,富時不可有刻薄臉。

現在移情作用,愛上了貓兒們,嘀嘀咕咕的也是要他們隨時提防人類。

正在驕傲,以為自己的努力有成果,冷不防接二連三的打擊,真他媽的〝幹〞!

為貓寫日記的這些年來,除了不能變成超人、蜘蛛人外,我還少了什麼?

外界的壞人怎可以隨便的摧毀我辛苦建造成的碉堡?!

還有哪裡是安全的?

我不在乎多接一些小生命回家,說實在15隻、20隻又有何差別?

只是,貓本來就是生活在他們應有的空間,這是我的堅持和理念。

這空間中最壞的生物是人類啊!

變態的人才要關在牢獄中,怎本末倒置的把貓關起來?

貓兒們會逐漸忘了露珠的甜美、半夜時分的貓聚,不是嗎?

而人類最該做的事,不是應該在旁默默的欣賞他們優雅的一舉一動嗎?

民國九十五年九月七日星期四,中部下了一場大雷雨與我同悲,襪襪的屍體在貨櫃車下躺到了下午5:10。

我去餵街貓時(早上餵的飼料,小幸運和小貓們都沒吃,爬滿了螞蟻,只好倒掉換新的),白麥可領著我,叫我跟他走。

到了貨櫃車底下,白麥可坐在襪襪旁,因為大雷雨的關係,天昏地暗,等我眼睛適應後,看到襪襪直挺挺的躺著,我大叫一聲直衝到對面鄰居,打了電話叫老大帶數位相機過來,難道這叫做『莫非定律』?越怕就越會發生?

把襪襪帶到菜園裡,挖洞埋好。

這熟悉的動作硬要我傷心的做了兩遍。

口吐白沫、屁眼脫糞、兩眼外翻,他有多麼的痛苦啊!

想當然沒人承認放藥!

有貓捉老鼠,為何還要放藥?

果然,快樂的與網友分享一切貓居生活時,也要居安思危。

放屁,這是什麼鬼話!

為什麼我要承受分離的痛苦?為什麼??

難道是在懲罰我自以為是的左右貓的生活和遺傳?我不懂………

人類始終扮演不知羞恥、劊子手的角色。若有18層地獄,這些變態者是下場像貓一樣的慘死,必須一遍又一遍的體驗貓將死時面臨的恐懼和驚慌,滿眼充滿為何的神情,如此一次又一次的折磨這些變態者,讓他們在地獄裡永不得超生!

我有造口業嗎?如果時光能倒流,寧願碰到的是我,因為我會抵抗喊救命。

事情就這麼巧合到不可思議!

最殘忍的事,一口氣就全讓我碰上,在這短短的時間裡………

家裡15隻貓,在他們的生命過程中,都歷經了生離死別後,而成為家中的一份子,雖說不是〝神貓咪咪〞,卻也是靈貓一夥兒。

在人類家中生活也是因為面臨生命威脅時,巧遇老媽子施出援手,有緣相聚。

並不是不願將他們接回家中,而是,當你在晨曦中看到一家貓族在草地上嬉戲、互舔情深、遊玩中學習生存技巧、那奔躍瞬間所發出的爆發力,這樣的互動才是最感人的,也是最具貓格的尊嚴,不是嗎?

傷心可以用學習來忘掉嗎?我想不可能,只能把它深埋在心底。

偶爾它會出現,讓你的心抽痛一下,這就叫做經驗,然而經驗卻必須付出慘痛的教訓。

問問老天爺,這種經驗能免了嗎?

沒有經過悲觀洗鍊過的樂觀是膚淺的,那我還要經過幾次的悲觀,才能永遠豁達呢?

政治人物每天上演的推託口水秀,總是幼稚膚淺到令人不耐不齒。

而他們不厭其煩的一再表演的政治腐敗秀,也到了令人不堪入目的地步。

善與惡也無一定戒律可以來釐清其間的差異,而天理也亦未必能昭顯善意懲罰罪行。

我想做個貓居歲月的老村婦,平凡、平淡、平常到不需要上天你一再的考驗我的意志力。

一片落葉,可以觸景生情;秋風颯颯,可以近鄉情怯;分離之後,可以滿懷思念;只要如此簡單的情緒,不要大悲大悟......

〝報應〞應只是安慰自己困頓、失落、退縮的自圓其說,並不能懲奸除惡,否則事情怎會層出不窮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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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LUCIFINIL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